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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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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真想給自己一巴掌。

寧織頭低著,不想看他,也不想跟他說話。只感覺自己的腰被人扣住,摟得更緊了。

她腰窩那很敏感,一碰就癢,寧織想躲,可傅銘則的手箍得太緊,她掙紮不開。

“你今天搬東西?”

“對。”

“那怎麽不跟我說一聲?”頓了頓,他又繼續道:“你家裏有沒有派人來幫你?”

“他們當然沒有。”

見傅銘則盯著她,她臉色更郁悶了,有些賭氣地說道:“你也很忙啊,這些事我一個人做就行了。”

傅銘則沈默了一會兒,問道:“搬完了沒有?”

寧織沒有說話。傅銘則又繼續問:“你宿舍在6樓?我現在幫你去搬東西。”

寧織不想回答,她還想再跟他生會兒氣,兩人僵持了一會兒,哪知道她突然感覺身體一輕,傅銘則居然把她攔腰抱了起來。

“你幹什麽啊,放開我!”她邊說邊捶他,哪知道他瞥了她一眼,淡定道:“抱著你去。”

她從沒想過他還有這樣不要臉的一面,呼吸都哆嗦了,最終她拿他沒有辦法,開頭道:“我自己來,你這樣我頭暈!”

傅銘則沒有馬上放手,抱著她又走了幾級臺階,才在平地處將她放下。

寧織站穩後向後退了幾步,靠在墻上後,她覺得踏實了些,才出聲:“你沒必要這樣,我知道你事情多,你很忙,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。”

“那還生氣?”

淡淡然的一句話,讓寧織故作的大方,瞬間散了。

她呼吸變重了,開口時,聲音也有些不對。

“我沒生氣。”說完,她搖搖頭,又補充了一句:“不該生氣。”

傅銘則眉微皺著,似是不解,片刻後他出聲,語氣比起剛才,軟化了不少。

“是我的錯,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。”

見寧織仍不跟他說話,傅銘則伸手捧起了她的臉,讓她與他對視。

“你可以罰我。”

寧織眼底有一抹詫異,她不解地看著他,就聽他繼續道:“不管怎麽罰我都接受。”

寧織覺得心態有點崩,想再罵兩句,卻發現氣都不知道散到哪裏去了。

“那麽肉麻的話,你也說得出口。”

傅銘則垂著眼,伸手攏了一把她後腦的頭發,出聲道:“誰讓我惹你生氣了。”

頓了頓,他又繼續道:“我也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,可我向你保證,以後以你優先。”

寧織忍不住在心裏數了數他說了多少個字,可他這句話太長了,她數到一半,就忘記他數到哪裏了。

惜字如金的人一下子說了那麽多話,態度應該算真誠了吧?

她氣消了個大半,卻還是忍不住甩了句狠話。

“你別總覺得我脾氣好,什麽都能原諒。”

“我會好好反思。”

“那反思去吧。”

話說到這個份上,也沒有再矯情下去的必要了。寧織在前面帶路,傅銘則亦步亦趨地跟著。他腳步聲沈沈,修長挺拔的影子將她的包裹住,寧織的心跳加速了些。身後似乎有一道視線定在了她身上,寧織只覺得後頸發燙,耳廓那也有細細密密的汗滲出來。寧織心癢得像是有一只飛蟲在跳躥,手不由自主地撩了撩後頸的長發,露出光潔的脖子。

她不知道,身後的男人,視線停留在她身上。

他們現在身處四樓,樓道的雙開門只開了一扇,頭頂那突然傳來紀寧寧的聲音。

“寧織,你上來了沒?”

寧織剛要接話,身後的腳步突然急促了,手腕那多了一道力,沒等她反應,眼前場景轉換,她被扯著到了樓道的門後。

傅銘則扣著她的胳膊,欺身壓了上來。唇齒相觸的時候,寧織嗚咽了聲,只聽到匆匆的腳步聲,透過那開著的門,看到了紀寧寧跑下去的背影。

她這時候如果回頭,一定能看到躲在門口的他們,正在做什麽。寧織身體僵硬著不動,由著傅銘則,加深了這個吻。

他在她唇上碾轉了一會兒,吻又輕輕地移到了她的眼角。冰涼又柔軟的觸感,她心臟那都變得濕漉漉的。

他的手從她的胳膊慢慢地移到了她的掌心,慢慢地與她十指緊扣。

以前每每覺得她和傅銘則差距過大的時候,她都很羨慕大學裏談校園戀愛的人。

兩個毫無距離感的人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,手牽著手,說話也不用顧及什麽。情濃的時候,可以緊緊地靠在一起,聽著彼此的心跳。

這樣的事,她從來不敢對傅銘則做。在最親昵的時候,她都覺得他們之間隔了一層若有似無的薄紗。

可眼下,他們在宿舍樓的樓道裏。旁邊是一間間宿舍,樓上樓下也隨時有人進出。

他竟然做出這樣大膽又出格的事。

“你幹嘛啊!”等他松開後,寧織小聲地抱怨了一句,然後心虛地左右張望,生怕有誰躲在暗處偷看。

“想你了。”

“啊?”寧織仰著頭看他,面露詫異,然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,問道:“你是不是哪裏壞掉了?”

“真心話。”傅銘則握著她的手,額頭抵著她的額頭,那雙眼漆黑如夜,帶著點微微的壓迫感,讓她無法拒絕。

“以後不要那麽久不理我。”他聲音輕冷,邊說著朝後退了兩步,用手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,指尖的溫度偏冷,寧織不由自主地縮了縮。

這叫什麽話!寧織的心跳得飛快,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答道:“還……還不是你不好。”

“嗯,我不好。”傅銘則答應得很快,又繼續道:“以後會對你很好的。。”

寧織再也生不起氣了。

她領著傅銘則去了她的宿舍,紀寧寧這時候發消息了,問她在哪裏。寧織說她在宿舍,和傅銘則一起。紀寧寧雖覺得奇怪,卻也沒有追問。

“就這些東西?”傅銘則看著宿舍裏的三個箱子,問道。

“對,就這些,大部分都是我找人定做的舞蹈服,我畢業演出跳得那段舞,衣服是紅綢子做的,袖子很長,特別好看。”

說到這,寧織冷冷一哼,伸手戳了戳他的鼻子:“你活該,沒有眼福。”

“以後有機會的。”

他說著提起兩個比較重的箱子,就往門口走。寧織拿起剩下的那個小箱子,開口道:“你拿嗎?要不要找人來幫忙?”

“不用,我自己來。”說著掃了一眼她手中的小箱子,出聲:“這個放著吧,待會兒我再上來一趟。”

“不用的,這個很輕,沒多重的。”

傅銘則望了她一眼,點了點頭。

寧織拿著小箱子,跟在了他後面,邊走邊說:“你來幫我幹苦力,要是被你的屬下們看到了,會笑話的吧?”

感覺她開朗了許多,傅銘則的臉色也舒緩了一些。

“他們不敢。”

“也是,你那麽嚇人,誰敢說你。”

他沒接話,拐彎的時候,寧織看到他唇上微揚的弧度,心也不由得雀躍起來。

到了樓下,寧織張望了下,問他:“你車停在哪裏?”

“你們學校西門,要讓司機過來嗎?”

“不用,想和你一塊走走,我們談戀愛到現在,你送我回宿舍,才送了一回。”

“你不太住宿。”

“話不是那麽說的。”寧織推著他的小箱子,走在傅銘則身邊:“這些都是生活。”

他們的戀愛談到現在,有很多患得患失的時候。她用了十二分的勇氣,才敢站到他的身側。如今畢業了,正式步入社會。前途漫漫,等著她披荊斬棘的時候還有很多。

希望能無往不利,大獲全勝吧。

寧織如是想著,傅銘則突然開口問她:“畢業後的事,有做好打算嗎?”

寧織這才想起,還沒跟說他自己被選上的事。

她把前因後果挑重點說了,傅銘則聽了腳步一頓。

寧織見他停下來了,問他:“你覺得不好嗎?”

“真想做演員?”傅銘則轉身望向她,鏡片上的反光凜凜,眼神也不如剛才那般溫和。眸色深的,像是染上了墨。

“你那次不是說挺好的嗎,怎麽現在態度變了?這算個不錯的機會吧?”

她有些生氣了,上次傅銘則說好,應該只是隨口應了一句,他根本沒認真思考。

望著寧織憤慨的模樣,傅銘則沈默了片刻,出聲:“當演員,要面臨很多事,要遇到形形色色的人,人際交往,也不純粹。資源的不如意,觀眾的評價,都是壓力。”

頓了頓,他繼續朝前走。留給寧織一個背影,前方的聲音幽幽傳來:“你性格那麽軟,不合適。”

寧織聽了這話,也生出了些許倔強來。

“我都沒試過,你怎麽就知道不行了。”

他回頭,眼見著她情緒低落了,原本想好的措辭也沒有了用武之地。兩人之間的沈默蔓延開來,寧織覺得壓抑,深深地吸了口氣。

她最怕傅銘則覺得她不行。

走了幾步見傅銘則仍然不說話,寧織氣也上來了。

“你同不同意都無所謂,反正我已經答應人家了。這個機會是我自己爭取來的,我要試了才死心。”

她生氣起來,眼睛裏都染上了怒意。她這樣子也是少見,倔強得像是一匹小獸,傅銘則盯著看了好一會兒,點了點頭。

“隨你。”

言簡意賅的兩個字,像是忍不了她的無理取鬧,而不得不軟化態度。

寧織吸了吸鼻子,忍著不讓自己掉眼淚。哪知道傅銘則突然伸手在她眼角處抹了抹。

“做什麽都隨你,只要別跑回來哭鼻子就行了。”

他神態從容,和她的憤慨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
見她眼淚已經溢出眼眶,傅銘則的手捧起她的臉,輕輕碰了碰,說:“這麽喜歡哭鼻子,以後應該很會演哭戲。”

“你就騙我吧,說什麽以我為先,今天一直在欺負我。”

“沒有欺負。”

“只是不想你過得太辛苦。”頓了頓,他又接了一句:“哭鼻子也沒關系,到時候幫你擦眼淚。”他說著就用指腹,輕輕地幫她把眼下的淚拭去。動作輕柔,像是有一片羽毛,拂過她的心臟。

寧織楞了下,卻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
他總能輕而易舉地把她哄高興了。

“你從哪裏學來的,聽著就像是騙人的,不過算了,我不生你氣。”

她拉了拉他的衣袖,擡起了他的手,朝他那靠了靠:“我不怕辛苦的,等我努力賺錢,給你買一堆名表。”

“這麽大方?”

寧織用力的點頭:“我給你花錢。”

酒吧裏,暗影沈沈,人影攢動。幾個人坐在卡座裏,梁媛打量著傅銘則的神情,食指點了點嘴唇,剛做了美甲的手指在酒吧燈光下,顯得妖艷。

“這是和好了?”

傅銘則不動聲色地喝了口酒,平靜地點頭。

韓司越咧了咧嘴:“哥還挺會哄人。”

盛寅也笑:“阿媛這次也是夠拼的,把自己男朋友安排的驚喜借給他用,那朋友圈一發,小羊什麽氣都沒有了吧?”

梁媛一聽就惱了:“說了幾遍別這麽喊我,土不土啊!”然後把目光投向傅銘則揶揄道:“老板,女朋友畢業都不去,這以後是要被記恨很久的。你要不……給寧織補一個慶祝儀式吧?”

“嗯。”

他波瀾不驚的模樣,梁媛搖搖頭,也不知是對他無語,還是同情那個性格軟的不行的小姑娘。

這時候傅銘則突然開口了,對著梁媛道:“以後不要做這樣沒有意義的事。”

梁媛瞬間就明白他說的是她發給寧織看的那條狀態。

“我還不是想給你補救補救,你突然放了人鴿子,哪個女朋友不心塞。如果能看到你準備了驚喜,心情還能好點。”

傅銘則靠在椅背上,手上拿著個玻璃酒杯,他晃動杯身,看著裏面的褐色液體,出聲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不過,騙她沒有必要。”

韓司越湊了過來,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接了一句:“是啊,哪裏用得著騙,咱哥一句我愛你,小羊哪裏還會有氣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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